后毕业时期
焦虑,每天只有焦虑。
毕业前太过悠哉悠哉的得过且过确实是好好给我上了一课。
开始经历社会的毒打,投出去的简历从来没有回音。
大概是我没有天赋吧,找到工作都是靠领英,当然那是后话了。
可是就算是如此焦虑,
我依然,
披星戴月的想他。
毫不突然的,决定去见他。
没有任何指望的去见他,
没有任何关于结果预设的去见他。
很单纯的,
只是想再看到他。
PTSD 序曲
其实我到现在都无法清晰的回忆,这是不是由于 ptsd引起的ptsd呢。
要是创伤的衍生品也能被交易就好了。
终于,
LA的骄阳下,
看到还是那样,
漫不经心的他。
按照行程,去过了海滩之后就去天文台了。
那段时间正好可以观测土星。
我们把车停在半山腰,
由于南边的海滩开过来花费了2个小时,
他直接累的倒头就睡。
傍晚的格林菲斯有一丝丝的寒冷,
于我而言,只有更加的清醒却又伴着三小时时差的眩晕。
我只能坐在副驾上,
不知所措。
看着驾驶位上睡着了的他。
车门也锁住了。
时间到了晚上8点,
天光已经开始暗淡。
我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打破沉默的理由。
我小心翼翼的清了清嗓子,怕吵醒他,又怕吵不醒他。
“It's 8 o'clock.” 我轻轻的说道。
他似乎是听到了,
却又好像是熟睡的时候,
本能的逃避耳朵里嗡嗡的蚊子叫,
双手抱在胸前,往车门方向转去。
"......."我无奈的叹气道。
然后就听到了他得意的窃笑。
然后就是一顿暴捶,
这厮笑的更开心了,也不还手。
臭小子醒了还不起来,
给我装死。
打闹过后,我也放弃了,干脆也把座椅放平了,
就当作缓冲时差了。
那是唯一的一次,
我和他,在这样一个密闭空间里,
本来暧昧不清的氛围场却随着天渐渐按下去变得平静。
等到我快要睡着了,他终于把我叫醒了,说再不去,天文台就要关门了。
很突然的,
被那种被动的感觉,
冒犯到。
等我下了车,系好了鞋带。
我看不见他了。
发作
我竟有被抛弃的感觉。
打他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一瞬间突然觉得无法呼吸,突然觉得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下子,我看到了我最糟糕的样子。
我开始不自主的,没有方向的到处走,
可是我什么也看不清,
偶尔的路灯的夜晚,来来往往的人,
却没有一个是他。
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然后我看到了他,折返回了车的位置。
反问我,
你怎么不往山上走?
我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说他手机没带。
我真的发火了。
他为什么不带手机?
他为什么不担心我的安危?
他为什么要责备我?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我把车门狠狠甩到他身上,
又踹了一脚,
完全不是开玩笑那种,
更加不是切磋过招那种。
我当时的样子必定是十分骇人的,
我自己也没见过,
更别说是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惊愕,
或许更多的是恐惧,
面对陌生人的恐惧。
总之,下一秒,
我就后悔了。
却不知道如何弥补。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词
“collapse”
空手道道场训的不滥用暴力,在这一刻被抛掷脑后,
我开始自责,
突然觉得自己虚伪,
又觉得自己顽劣。
我以为的蔷薇,
偶尔会被猛虎,
一掌,
拍碎在地上。
他倒是惊愕多于恼怒。
大概是害怕我在月圆之夜变身狼人吧。
我们就一前一后往山上走了。
我开始试着缓和气氛。
“how many times you have been here?” 他本地土著,这地方总是要来个无数次了吧。
“......this is the first time.”他平静却又有一丝丝尴尬的说道。
“ you should thank me, or you will probably never be here.” 我当时脸皮也是真的厚,或者说,我想要以毒攻毒,用尴尬去掩饰尴尬。
总之,千难万阻,我们终于到了。
一转眼,他就又不见了。
很好,我是真的要发作了。
本来就已经在一种惊恐的情绪里的我,变得异常dramatic。
人挤人的格林菲斯天文台可真的是很受欢迎。
我从楼市跑到楼下,楼里跑到楼外。
很优秀的,在我下一秒毫无意外就要开始大哭,
甚至大闹了,
他又从人群的背景板里走了出来,说
“lets go."
我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刚想问他去哪里了
“I don't have energy for this.”
我竟然觉得我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样。
然后他开车送我回朋友家。
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现在想想真的很浪漫,
我们从la的南边开到了北边,
打了一架,吵了一架,然后告别。
关于被抛弃这件事情
小学的时候,
有一天,父亲和母亲都以为对方去接我放学,
以至于,
没有人接我。
很清晰的,
我坐在花坛边上,写作业,田字格的卷子。
天色,从明到暗,
同学从一群到只有我一个人,
不仅仅是花坛,
校园里只有我一个,
天上开始聚起乌云,
开始下雨,
我开始大哭。
我知道,我被抛弃了。
不记得哭了多久,
只记得回到家茶几上放着的新鲜芒果。
母亲开始数落父亲,很严厉。
我开始吃芒果。
这是不是就是为什么我这么喜欢吃芒果。
至少证明我还没有被抛弃啊。
那天的感觉,
和当时一样,
并且,
发生了两次。
告辞
飞机上,听着平原绫香的jupiter。
我没有看到的土星,好歹让我听一听吧。
我开始相信,我在恋爱这件事情上没有天赋,
不仅如此,
作为习武之人,人格上仍有很大的缺陷。
我这么糟糕的人,为什么不会被抛弃呢。
被抛弃才是正常的吧。
我总是会失去,
那些自己,
以为从来不会离开的人,
他不是第一个。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除了找工作,
每天回忆一边当时的情景,
就像基督徒一样自虐,
好像在提醒自己,
要变成一个更好的人啊。
从始至终,
他没有恶言相向,
甚至,
没有一句告别,
没有更多的情绪。
就好像还在犹豫要不要萌发的种子,
终于等到了一盆,
毫无由来,
往土壤里的,
滚烫的热水,
自然而然的,
做出了决定,
清醒的死亡。
我们没有再联系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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